在“彩陶·中华”展上庙底沟文化的彩陶堪称主角
鸟纹彩陶钵
出土于华州区南沙遗址的鸟纹彩陶钵,外表呈现红色,胎质细腻。钵外壁靠近口沿的地方用黑彩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鸟,鸟头部扁长,中间留白空出眼睛,嘴巴像一个尖钩,双翼向后张开,尾部上翘,双爪短小收于身下,整体呈翱翔的姿态,充满了动感。眼目纹彩陶钵
几何纹也是庙底沟文化彩陶一种常见的纹饰种类,其中最有特色的则是眼目纹和西阴纹这两类。眼目纹,顾名思义就是形似眼睛的一种纹饰。既可以是具象的人或某种动物的眼睛,也可以是抽象的两个圆点,有时眼目还和其他相关的器官同在。华州区泉护村遗址出土的眼目纹彩陶钵,就是用两个圆点表示眼睛,其下又有一圆点可能用以表示嘴巴。西阴纹彩陶
“西阴纹”因“中国考古学之父”李济而得名,是庙底沟文化彩陶中的一种代表性纹样,表现为横向连续分布的弯角状图案。左端方且宽,右端弧收为翘起的尖角,通常以地纹的形式呈现。两角之间以黑彩圆点、斜线相连缀。这种纹饰非常稳定,弯角几乎全是宽头在左,尖头在右,呈逆时针方向排列。自然界中常见的花朵也是庙底沟人的挚爱,他们将花朵图案绘制在陶器上,小心翼翼的保留着花冠、花叶和花茎,并用连续、对称的手法使丛丛花束永久的“盛开”在陶器上。这些由圆点、弧线三角等图案组合而成的花朵,以小小的圆点定位,使得繁复的花卉纹虽变化丰富却依然有条不紊了。花卉纹彩陶,也凝结了庙底沟人“计白当黑”的艺术理念,黑彩与留白之间尽显其彩陶魅力,给人以无穷的回味。而这些大量绘制在陶器上的花朵,既有可能是他们的图腾,也有可能是他们崇敬的对象,总之在当时的文化中一定有着崇高的地位。
泉护村遗址·花瓣纹彩陶器盖花瓣纹彩陶器盖(俯视图)
泉护村遗址出土过一件花瓣纹彩陶器盖,表面用黑彩绘制两层三等分的纹饰,使留白形成内层三瓣、外层六瓣的花瓣纹。俯视看下去,整个器盖宛若一朵盛开的花朵。图案布局规整、构思巧妙,是目前发现的同期同类器物中最完整、最精美的一件。庙底沟文化还流行一类用圆点、圆盘、弧边三角等图案构成的花卉纹彩陶。这些花卉纹同样采用阴阳纹,也就是留白与绘彩结合的表现方式,以交错、连续的构图表现花冠、茎蔓和花叶。花卉纹彩陶的母题虽然单一,但构图却十分灵活,或简或繁、曲回勾连,呈现出变化多端、丰富多彩的花卉图案。我国著名的考古学家苏秉琦先生以阳纹和阴文混观的方法,将这些抽象的花卉纹归纳为“蔷薇科”和“菊科”两大类。在对庙底沟彩陶纹饰的众多解释中,这种说法影响力最大,也最受学界重视。
“蔷薇科”花卉纹彩陶盆采用黑点作花心,一对弧边三角形围绕花心构成花朵。花朵的根部还连接着茎蔓,十分接近蔷薇花的样子。“菊科”花卉纹彩陶同样用黑色圆点作花心,使用弧边三角、间用双勾描绘出菊花的合瓣花冠,又用黑彩勾勒出植物的茎叶。这种表现方式和现代美术中描绘菊花的技法十分相似。
但无论是“蔷薇”还是“菊花”花卉纹,都是用留白和绘彩共同表现花卉题材的。因此在欣赏花卉纹彩陶时,需要观者同时兼顾阳纹和阴纹两种纹饰。既看黑彩也要看留白,唯有这样,才能在脑海中组合出真正完整的彩绘花朵。
显然,庙底沟彩陶的设计者们,是一群善于观察生活的人群。翱翔在晴空中的飞鸟、丛林中灿烂的花朵、亦或是人与动物的眼睛都会成为他们创作灵感的来源。并将日常生活中感受到的对称、平衡、反复、统一、律动等因素,用点、线、面抽象成各种生动优美的“母题”,并用反复出现的艺术手法,将这种母题给观者的冲击无限放大以带来美的享受。
同时,庙底沟人已经非常熟练的掌握了各种艺术技法,让每一件彩陶都有合理的布局、有序的构图和固定的走势,“对称与平衡”、“节奏与韵律”、“整合与分割”……庙底沟人将这些技法运用的炉火纯青。如果说半坡文化的彩陶是写实的艺术手法,庙底沟文化的彩陶则更多追求的是“写意”效果。他们从实物中充分提炼出象征符号,然后通过简化、分解和重组,赋予彩陶图案高度的象征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