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雪中悍刀行》剑九黄和徐凤年分别时,最后的嘱托就是“风紧扯呼”,这句话有什么含义呢?为什么最后的嘱托这么重要的时刻,两人默契地说了这么一句台词呢。
风紧扯呼的含义
风紧扯呼,古代暗语,黑话,意思是发现势头不对,马上主动撤离,常见于土匪强盗。
据《中国古代的江湖骗子和骗术》第一章第二节的“五花八门”载:汪康年在《汪穰卿笔记》中说:“风者,多含用刀之事,局赌亦在内,凡七种。”就是说,经常携带刀剑等凶器游走江湖、挟制良善、勒索客商、以武力诓骗而触犯法律的人,就属于风门。
清朝武侠小说《续小五义》中有”风紧扯华“的说法,就是人家防备很紧赶快逃走。
一类是清代江湖隐语,刀又称”风子“。抢劫、偷窃又被匪盗们称为”抢风“。失手被擒叫”失风“。替窃贼放哨的叫”望风“。
又一类是将江洋大盗称为”风客“,包括武装走私的江湖人物。
还一类是局赌,就是开赌局骗人。流氓赌徒无正当职业,一旦耗尽资产,就呼朋引类进行偷窃。当他们遇反抗时,就露刃威胁,也属用刀之辈。
“公子,风紧,可这回老黄不扯呼了。”
五十年前,丢弃打铁而学剑,是要让心仪的女侠能正眼看看她老黄;跟随吃剑老人隋斜谷悟了剑道,他老黄总得干点惊天动地的事,才不辱没了师父一生英名。所以,他老黄来了,来到武帝城。此去必败,败了必死,但他得去。
老黄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,收集名剑。当年那把黄庐还在城头呢,那是师傅的下酒菜,最后那些剑仍是被留在了武帝城。生命弥留之际,老黄盘坐于武帝城城头,面朝北凉方向,最后说了一句:“来,给少爷上酒!”。老黄是整个雪中江湖的缩影,无关刀剑只关情。也是所有挣扎在江湖的底层人的缩影。亦如现今社会,在社会底层无奈挣扎又不断妥协的我们。
漏风的门牙、矮小瘦弱的身子,常常面带猥琐的笑,尤其看俊俏小娘子时,那一副招人嫌弃的嘴脸,活脱脱典型的市井味道。每次见了那漂亮的小娘子,两只眼睛就跟放光似得,拿出一把破木梳把头发梳得油亮油亮的,整就是一个猥琐大叔的模样。
可每次真的要他去跟小娘子说话的时候,他又怂的不得了,高呼一声“风紧扯呼”转身就跑,只留下一个“潇洒”的背影。若是抡到现在就是一个教科书式的标准“屌丝”。北凉世子殿下徐凤年就最怕老黄对他“含情脉脉”温柔一笑,那一笑让世子全身鸡皮疙瘩往下掉。
其实,我们都知道剑九黄的内心,一生都在念叨着年轻时爱上的女侠,他怪自己练剑练傻了,更没有世子英俊。当年为了追求一位女侠,抛了打铁的行当,从一个铁匠成为剑道高手剑九黄,最后却连一个村姑都看不上他。真是人生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啊!
此后一剑动四十州的剑士老黄,到北凉王府做了名马夫。满身的马骚味,到老还缺了门牙。终其一生,似乎一切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,自己拼命为之奋斗的却不是在意的人需要的。
还好,北凉王府的无良世子从不把他当外人,天天喝“柿子”的黄酒。不过好像也没替人办过什么让人一辈子铭记不忘的事,老黄无奈啊。陪世子徐凤年游历江湖那些年,教会世子的不过是偷鸡摸狗、烤地瓜红薯、偷看人家媳妇的下三滥的事,遇到挨揍时也没站出来单独扛过,常说的一句就是“风紧扯呼”,逃跑时两脚丫子倒是疾如奔马。人穷志短马瘦毛长,幸好平常没啥开销,倒也自由自在的。最遗憾的就是一辈子没一个暖被窝的人,有次因误会差点上了渔家女人的床,结果却吓得撒开脚丫子跑了路。
哪里有一点点一剑六千里的剑道大师风范。然而这样的江湖人才是最有人情味,是整个雪中江湖的缩影,无关刀剑只关情。,“情”之一字,如同口中的一粒青梅,年老犹记年少涩。无关身份,无关年纪。
亦如老黄对一生都在念叨着年轻时爱上的女侠。剑九黄的爱是隐忍的,担心自己的爱对于所爱的人而言成为打扰,自己辛苦点就辛苦点吧,只要那位女侠能快意江湖就好,偶尔做做梦,梦中有你就好。亦如老黄对带他看到山顶风光的师傅,老黄背上那只紫檀长条匣子就如同他的小媳妇,是不准别人碰的,连徐凤年都不行,哪怕给他上二两黄酒也不行,因为那是师傅的下酒菜。
亦如隋斜谷说起老黄时叹道:“这痴儿……练剑来练剑去,都是练一个情字。”人生在世都难逃一死,老黄死了,却留给徐凤年一个可以想念的江湖。